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,祁煜臨時想去海邊尋找作畫靈感,便邀請他的「保鑣小姐」陪同。
海風輕輕吹拂他們的臉龐,海浪輕輕拍打,規律的浪聲傳進耳裡,讓兩人可以暫時遠離都市的塵囂,放慢一切,接受大自然的擁抱。
祁煜遠望大海,陽光折射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,不禁讓他想起人魚公主的故事。
「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我們都聽過人魚公主,但為什麼沒有人魚王子?」
「啊?」
「如果有人魚王子,妳覺得會是怎樣的故事?他……會愛上陸地上的公主嗎?」
「這……畢竟沒有人魚王子,要如何撰寫也是個人的自由,所以也不無可能。」
「人魚公主的結局很悲慘,為了心愛的人最後跳海成為泡沫,我不喜歡。」
「藝術家不是都很常多愁善感,才有靈感嗎?」
「妳這是刻板印象。」
「也是,像你這樣的藝術家,大概是特例。」
「就算她成為泡沫能夠守護船上的王子,但他應該有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陸地上吧?難不成化成泡沫後要一直在海上飄,等著對方再次出帆嗎?」
「你的問題考倒我了,那就只是一個故事,應該沒必要看得太認真吧?還是,這也是你在尋找靈感的方法?」
「妳聽過阿芙蘿黛蒂嗎?」
「沒有,感覺是一個神話故事人物的名字。」
「她確實是希臘神話的人物。她是代表美麗、愛情和性愛的女神,對應的就是在古羅馬時期,眾所皆知的維納斯。聽說阿芙蘿黛蒂是從泡沫中誕生,她天生麗質,是最美麗的女神。起初阿芙蘿黛蒂是掌管生育的女神,後來也成為航海者的守護神。如果我是人魚王子,我想我會選擇愛上她,儘管她只是一個神話人物。」
「果然是藝術家,天生就有一種天真的浪漫。」
「妳想想,人魚本身就生於大海,最後也會葬身大海,那何不追求同樣是守護大海的愛情女神呢?至少還能保有遐想和某種憧憬,而不是為愛犧牲,失去自己。」
「你這麼說……好像也有一點道理。」
「好了!妳去玩海吧,別來吵我,我要開始作畫了。」
「是──大藝術家。」
***
祁煜拿出畫具,開始畫出他所看見的景色。
女孩獨自漫步在沙灘上,突然看到一顆紫色的貝殼,她輕輕拾起,對坐在遠方的祁煜大喊,「喂──祁煜!我找到一個跟你髮色很像的貝殼耶!」
祁煜愣著女孩,他知道手上的這幅畫作可以再如何增添幾筆,成為他心目中,超越一百分的作品。
女孩的模樣,在祁煜心中早已描繪上百遍、上千遍。她的表情、五官,甚至細到每一根頭髮都非常清楚。祁煜閉上雙眼,腦海快速臨摹她的樣子。
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他終於完成作品。除了碧海藍天,最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是畫中的女孩。
她站在沙灘上,對正在看畫的人笑著揮手,手上拿著一顆貝殼,身後有拍打上來的白色浪花。
而這幅畫作只有祁煜能夠真實感受到一股炙熱,因為這個女孩在當下所看和所想的正是他,同時也是在這一天當中,為他留下最美的一刻。
祁煜的嘴角微微勾起,手指拂過畫作裡,女孩因海風吹起的髮絲,「我找到妳了,我的阿芙蘿黛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