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正值所有學生準備期末考的月份，凌肖也不例外。除了考試還有報告要寫，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鮮少見面，不過這樣正好，因為我正悄悄計畫他的生日驚喜。
幾個月前，我和Isolated一起計畫要在凌肖生日當天給他一個驚喜，那天是假日，樂團在Live house有表演，凌肖也考完試了，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日子。
凌肖生日前夕，我下班後簡單吃個東西，立刻到Live house和團員見面。隔天早上，我和凌肖一起出門吃早餐，逛展覽，下午則陪他到Live house做晚上表演的彩排。
「唷！壽星終於到了喔！」
「囉嗦，既然知道我是壽星，該拿的我都會一一討要。」
「放心，等晚上表演結束後的慶功宴，絕對讓你拿到手軟，聽生日祝福聽到耳朵爛掉，比現場演奏還要吵。」
「好啊，拭目以待。」凌肖勾起嘴角，展露「儘管放馬過來吧」的笑容。
***
當晚的觀眾座無虛席，我則坐在凌肖安排的最佳位置。以往我總是為他加油吶喊最大聲的那一位，但為了即將登場的生日驚喜，我收斂不少。
現場表演即將結束，我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厲害，當吉他的最後一道聲響迴盪在整座空間，也宣告著驚喜計畫立刻開啟。
「咳咳，大家好，我是Adem，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，今天剛好也是我們的貝斯手，凌肖的生日，讓我們一起跟他說聲生日快樂！」
「生日快樂！」我和觀眾一口同聲說道。
「你們還搞這齣啊？」凌肖拿起麥克風似笑非笑。
「別急，現在才剛開始呢，現在要邀請你和大家一起觀賞一支影片。」
「行啊，看你們還能搞出甚麼花樣來。」
投影幕默默在他們身後緩緩降下，四周立刻變得黑暗，凌肖轉身看著投影幕，影片開始播放，我趁機摸黑走到後台。
影片內容主要是凌肖表演的照片或影片，還有各種慶功宴以及和團員們嘻笑打鬧的畫面，影片最後則呈現幾句黑底白字：
看到影片最後，別以為結束了
真正的驚喜馬上就來了
別忘了，還有一個人還沒出現
那就是……
這時影片中播放陌生的節奏，我躲在後台看著凌肖困惑的表情，甚至還問向身旁的團員說話，雖然不知道在說甚麼，但看他的反應，我確定這個生日驚喜會帶給他難忘的回憶。
當影片中，鼓的節奏敲打了四拍，台上的鼓手開始接力，讓節奏變得再豐富一點，我緊握麥克風，手心不斷冒汗。
吉他手和鍵盤手也開始加入現場演奏，接著影片出現我唱歌的聲音，凌肖立刻回頭看向我原本站在觀眾席的位置，當他發現沒看見我又四處張望，此時我深呼吸一口氣，將麥克風遞到我嘴邊，現場唱起副歌。
凌肖聽到我的現場歌聲，反應又變得比較大了，但我知道他在壓抑內心即將爆發的情緒和行為。當進入第二段主歌我才從後台走出來。凌肖愣著我走向舞台正中央，似乎沒有想到我們還串通好會安排這樣的橋段，而且台下還有歌迷一起見證這一刻。
我凝視著他持續唱著搖滾抒情歌，心臟仍跳得厲害，所幸鼓點可以帶領我唱到正確的節拍上，不因紊亂的心跳而亂了拍子，我也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以防聲音飄忽不定，後方的投影幕則顯示歌詞。台下的觀眾看到我出場，全場也跟著沸騰，甚至還有人吹口哨。
凌肖站在原位，嘴角上揚且專注地看我唱歌，直到曲子結束觀眾的掌聲響徹整個Live house，燈光也再次打上舞台。
「這驚喜還不賴嘛。」凌肖說。
「怎麼樣，接下來還有第二首喔！」Adem回道。
「還有？」
「剛剛算是我們和她一起做給你的，真正的重頭戲是下一首。」Adem看向我。
我對他點點頭，於是Adem拉住凌肖的手臂到我身邊，同時我的面前也搬來了一架電鋼琴。
「這又要幹嘛了？」凌肖又被我們搞糊塗了，但他的語氣沒有一絲不耐煩。
「容我向大家介紹，這是肖仔的女朋友，但是，沒關係！我們幾個都單身，各位應該懂我在講甚麼吧？哈哈哈。」Adem在舞台上半開玩笑，後方團員也跟著大笑並和觀眾揮手。
「喂，當眾搶粉絲啊？」凌肖保持一貫的笑容回道。
「我沒這麼說啊。」Adem攤手看著凌肖，又看向團員和觀眾。
「行啊，今天我生日，不跟你計較。」
「好啦，餘興節目就到這，第二首曲子是她專門寫給你的喔。」
「還有這種好事？」凌肖眼神充滿期待看著我。
「我們可是好幾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耶，哎呀，真羨慕……」Adem故意調侃凌肖。
「自己去找一個不就行了，羨慕有甚麼用？而且是我眼光好才看上她。」
「竟然還公然放閃！你可真狠！」
「謝謝誇獎。」
台下觀眾聽到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，不禁哄堂大笑。雖然我有點害羞，但他們的互動讓我稍微降低緊張感，而且我也逐漸適應站在舞台上的感覺。
「剩下的等下聊，燈光預備，接下來的時間只屬於你們倆的。」
燈光再次暗下，只留下我頭頂上的聚光燈灑在我和凌肖身上。明明現場還有很多人，卻讓我產生處在這個空間的當下只有我和他的錯覺。
我深呼吸幾口氣，讓自己進入狀態，接著我傾身，讓自己靠近麥克風，手輕放在鍵盤上，按下第一個和弦，雙唇微啟唱出第一個音。
整首曲子只有我的歌聲和琴聲，我們深情對望，凌肖琥珀色眼眸中的透徹和明亮不是因為燈光，而是我感受到他真心喜歡我為他安排的一切。
台下也出現一片觀眾用手機打出的燈光海帶動氣氛，或許因為氣氛渲染，也或許凌肖看著我的眼神，我不禁笑著流下眼淚，明明今天不是我的生日，但不知為何我覺得好幸福。
凌肖走向前替我抹去淚珠，直到曲終，他都摟著我的腰，或是偶爾摸著我的頭，甚至親吻我的髮頂，給我滿滿的愛、鼓勵和安全感。
***
表演正式結束，但慶生還持續進行著，我們一起參加慶功宴，大伙包了一間包廂聊著剛才的表演或是隨意嬉鬧，以及為凌肖慶生，但最後的許願環節他倒是瀟灑。
「我不許願，這只不過是人們心中對未來抱有期待，但不確定能不能實現才會做的事。我呢，有任何想做的事就會付諸行動，讓期待變成事實，不拖泥帶水，也不虛無飄渺過活，但又接受各種生活帶來的驚喜和挑戰。總之想要就找方法得到，注定得不到就接受。人生就是要多碰撞出火花才精彩。但在尚未得到一個結果前，與其被動等待，不如主動出擊。」
「不愧是肖仔，這杯我敬你。」Adem站起身舉起飲料杯。
「好啊，但喝完這杯我和她就要先開溜了，蛋糕你們吃就好。」
「去去去，剛才在舞台上又摟又抱，閃瞎我們了。」
凌肖將杯中的可樂一飲而盡後，牽著我的手離開餐廳。
「我們現在要去哪裡？」
「只要能跟妳在一起，去哪兒都好。」凌肖的語調輕快，即使已經快要到午夜仍精力旺盛，反倒是我，這幾個月的壓力和緊張在表演結束後全部釋放，現在反而有些疲憊。
凌肖帶我到附近的河堤公園休息，我依偎著他，街道上已無行人，只有街燈陪伴我們。
「這次的生日驚喜感覺你很喜歡。」
「是挺喜歡的，喜歡第一首，更喜歡第二首，之後把這兩首都錄音吧。」
「哇，那這樣我算不是算是半個音樂人了？」
「妳本來就是，妳會彈琴，會唱歌，怎麼不是？只是沒有機會錄成屬於自己作品而已。我想好了，第一首是你們通力合作完成的，可以公開表演；第二首只有今日限定，讓今天的粉絲大飽耳福，但之後這首歌只准在我一個人的時候唱給我聽。」
「當然，這本來就是專屬於你的。」
「但今天還有屬於我的一件事妳沒有做。」
「甚麼事？」
「……這還要我說嗎？現在我要來實現今年第一個願望……」凌肖托起我的下巴，輕輕印上我的唇，「我的生日還沒過，我可以要更多吧……」
沒等我回應，他立刻撬開我的唇齒，嘴裡還帶著些許可樂味，我也貪婪地向他索取更多，直到他願意放開我。
「生日快樂……」
「哈啊……距離零點還有半個小時，這個願望我還想要求得再過分一些……」
「你想怎麼做……」
「我們先回家，妳就知道了……」凌肖在我耳邊帶著氣音，輕聲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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