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作時間:2018.09
陽光高掛而飄著細雨,此處乃天狐之國‧伊呂具。
一大清早吾迫不及待地前往約定地點,等待許久未見的女孩,此刻正強烈感受到胸口的躁動和不斷搖擺的尾巴,可見吾有多想念汝。
焦躁難耐的情緒在見到汝後便不歡而散,而那熟悉的身影、聲音和笑容漸漸朝吾逼近。
「小心點,別跌倒了。」吾有些惶恐的將手伸向汝。
「好久不見了,碎牙。」
「好久不見,公主殿下。」吾執起柔軟的手並領進轎子。
汝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此,但這裡的景色總是能吸引汝的目光,雖然心中期望汝注視著的是吾,不過也罷,只要汝開心,吾亦開心,即使靜靜望著、守護著,只要將她的一切牢牢記住便已足矣。
對汝來說,伊呂具是個不可思議且又神聖的地方,吾每日看著這副光景早已感到稀鬆平常,可人類總有一顆好奇的心,這份心情又將其分為善惡兩類。
吾很高興汝屬於前者,在這五百年裡,吾看盡人生百態,因此對於各種事情處之泰然,本以為除了吾國,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值得守護和在乎,但汝改變吾的想法。即便這些事情物對吾有如一瞬間,對汝即為一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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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碎牙,今天要做甚麼?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吾,好似天真的孩子期待要去遠足般。
「依汝的意思行動吧。」
「疑?可以嗎?」
「直到傍晚,吾只管陪著汝,晚上才有一事相求。」
「甚麼事?」
「之後就知道了。好了,汝想去哪逛呢?還是有甚麼特別在意的嗎?」
「嗯……」
汝似乎對我的問題感到很困擾,但汝的答案卻超乎吾的想像,「那碎牙有想去哪嗎?我跟你去。」
吾甚是驚訝,隨後便綻放笑容,很開心汝有這番想法,「那就去城外逛逛吧。」
「好。」
一路上,吾與汝有說有笑,居民也紛紛上前向汝打招呼,看在吾的眼裡沒有比這副景象更幸福的了。
傍晚,吾請汝先行沐浴,並早已吩咐侍女替她準備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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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碎牙?」門外響起公主疑惑的聲音。
「請進。」
拉開拉門,一股香氣立刻沁入吾的鼻腔,另吾陶醉,一身淡紫色的浴衣襯托出她的清新氣質,碎花的點綴則不失可愛的風格,吾暗自竊喜挑對了花色。
「很適合汝,坐吧。」
「好。」
吾與汝正在房裡用膳,看汝吃的津津有味,吾感到欣慰,「公主殿下,吾希望接下來的時間汝能陪著吾。」
「接下來的時間是指?」
「放心,只有今晚。」
「那要做甚麼呢?」
「賞月。」
「賞月?」
「是的,今晚的月亮會比以往來的大又圓喔。」
「真的嗎?我好期待。」
「那就好,慢慢吃,還有時間,吃急了,可是會壞了雅致。」
「好。」
用膳後,吾請汝先回房間稍作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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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沒有雨水的打擾,月亮高掛天際,皎潔的月光照耀著伊呂具,然而雨後的氣溫,加上正值秋季,夜晚有些許的涼意,吾深怕汝會著涼,於是吩咐隨從替吾拿件外褂,屆時可為她披上。
不久,吾聽到細微的腳步聲,那正是吾一直在等待、期盼的聲音。
「碎牙。」
「汝來了,坐吧。」接著吾示意隨從將準備的東西送來。
「好漂亮,真的就像碎牙說的,月亮又大又圓。」
「是呢。」
能和汝一起賞月,既高興又感到一絲的難受,吾壓抑住紛亂的心情,並露出往常的笑容,「公主殿下,雨後的夜晚有些涼,吾為汝披上,應該能暖和些。」
「謝謝。」汝微紅的雙頰,嘴角浮上的笑意,加上柔和的月光,不禁讓吾感到一陣憐惜。
「碎牙殿下。」
「放著吧。」
「是。」
仕女將一盤食物放在吾身邊。
「這是稻荷壽司?」汝疑惑地看著吾。
「是的,吾希望今晚能與汝一起邊品嘗壽司和熱茶,還有欣賞月亮。」吾發自真誠地說道。
「好啊。」
汝爽快地答應,讓吾甚是歡喜。相談甚歡了一段時間,吾便催促汝就寢。
「碎牙不睡嗎?」
「吾還想再待一陣子,汝今天過得還開心嗎?」
「嗯,很開心,謝謝你。」
「吾才該道謝。」
「那我就先回房間了,碎牙也不要太晚睡喔。」
「知道了,晚安。」
「晚安。」
汝轉身離開,吾有些寂寞地望著汝的背影,直到汝被埋沒在走廊上的暗影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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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繼續飲茶,仰望那一輪明月。
生活至今已有五百年,伊呂具時常下雨,但月亮仍舊有探出頭的一天,吾早已習慣眼前的景色,然而此番的感覺和以往不同,吾很確定是因為汝的關係。
之所以會邀請汝來,除了是希望能給汝留下印象的深刻,另一方面是想滿足一己私慾。
吾希望能在相同的環境下,刻意製造和以往不同的回憶,如此一來那段回憶就有特別之處了,而且更值得珍惜,汝是吾的心上人,可因種族不同,壽命也不同,吾不能將汝捲入其中,汝有自己的人生、有屬於汝的幸福。
吾明白這永恆不變的道理,卻時時刻刻思念妳,於是才邀請汝陪吾吃壽司賞月,儘管背後的動機不單純……
時間短暫,能留下美好的回憶應滿足才是,但看著汝離去的背影讓吾產生了其他想法……若可以,吾希望每一年都這樣做,不僅能夠看見汝那溫暖的笑容,亦能暫時擁有汝。
月亮啊……汝能幫吾保守這個祕密嗎?
啊……這是既卑微卻無法說出口的心願啊……
吾希望每當公主殿下來此,汝能默默地守護並看著吾等,待哪天她永遠的離開,接下來的時間就讓吾等回憶有她在的時光吧……
此刻,吾將以茶代酒敬汝,直到剩吾和汝之時再以酒敬之……雖然想到未來會感到寂寞,但正因人類的生命和時光稍縱即逝,所以才更要珍惜當下,不是嗎?
吾舉杯望明月,最後將茶一飲而盡。